预警:eben成分有【一点点
13全程没有露脸但是存在感强烈【
排版没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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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最初,只有一个在草坪上昏昏欲睡的爱丽丝。」
金发的技术员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
“你看起来很困。”一个声音指出。
“这就是需要茶的原因,”虽然如此解释但说话者并没有碰手边精致的茶杯,而是伸手从盘子里捏起一块曲奇饼,“没了这个我大概每天下午都没法好好工作。”
“也许你该注意一下热量?”坐在他右手边的同伴再次提示。
“至少我现在还行?倒是卢瑟你才应该注意点吧。”已经冠上邓恩特工头衔的外勤技术员毫不犹豫地咬碎了那块还带着余温的点心。
「姐姐在读的书并不能吸引她。」
“我又没有这种必要,我是呆在卡车里的那个。”
“……无法反驳。”
“而且你之前也并不属于需要在意这些的类型。”
“唔……总是在变化的嘛。”
因没来得及咽下的甜甜圈而模糊不清的主语可能是事情,可能是人类,总之是这样有共性又区别明显的词语。
正式成为外勤以后坐在这悠闲地享用茶点的状况极为少见,不过既然难得地有了机会为什么不吃个痛快呢。
再次消灭了一小块蛋糕的班吉注意到似乎有什么微妙的违和感,却被下一个问题打断。
“那么,使你发生变化的又是什么呢?”
这次是优雅柔和的女声,来自坐在左侧的女士。
是他第一次出外勤的队友简。
“嗯……我以为你清楚?”
「嘿那可是块怀表——一般兔子会掏出怀表来说'我要迟到了'吗?它要去哪里?」
匆匆跑过的兔子先生——
一通来自上海的电话,一切的开端。
太阳和草地失去了催眠的魔力,一跃而起的爱丽丝向充满未知与谜团的兔子洞飞奔而去。
“这可不能作为一个回答,”女特工显然对此感到不满,“难得聊一聊,你居然这么敷衍。”
“我还想问你一个外勤为什么也在这里呢,世界已经和平到我们可以悠哉地坐下来开茶会了嘛?”
『班吉?』
他眨了眨眼,摆着茶壶与点心的圆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驾驶室,方向盘,还有……
『为什么你会在这儿?』
回答呢?
——『哦我通过了外勤测试!很疯狂对吧?』
『……是的,确实。』
「你可以当白王后前面的小卒子。我们现在是在第二方格,而到达第八个方格的时候,你就会自动升变为王后了——」
这场景是不是有点似曾相识?
他一面想着一面靠路边停车,然后发现伸出去的手中方向盘变成了白瓷茶壶的把手。
“别发呆,茶都溢出来了。”
卢瑟接过那只茶壶让它回到该呆的地方,又给他递了块手帕。
“我——我可能需要透透气,”班吉站起身来,“就……稍微等一下。”
他几乎是逃离了那张桌子。
茶会似乎是摆在室外的,向左一百六十五步草地的颜色泾渭分明地分为两种,向前二百三十一步又是一条明显的界线,继续向前一段再次出现交替。
像个巨大的棋盘——这个念头出现时,铁轨震动的声音已经吞没了他。
「我们坐火车——这样你可以快速地穿过第三方格,到达第四方格。」
冷光灯有些刺眼,不明所以的轰鸣声散去后他发现自己仍坐在椅子上,胸前还连着导联电极。
『亨特在哪?』
『我怎么知道。』
对答如流的班吉抬眼向玻璃门外看去,站在外面的人不仅向他点头示意,还……啃着甜甜圈。
“——认真的?布兰特???”
惊声尖叫的班吉差点掀翻了叠马卡龙塔的盘子。
对面安然端坐的的首席参谋用小指掏了掏耳朵:“不要这么一惊一乍,太吵了,班吉。”
“这都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你们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明明都走出很远了,难道传送技术在我不知道的什么时候已经测试成功了???”
“没那种事,只是这儿稍微有点特别。”
伴随着大块头内勤的声音,还有毛线针互相摩擦的响动。
“——还有、为什么卢瑟会在织毛活???”
“因为你可能有点冷。”
“我不觉——还真有点。”
接过同伴递来的刚织好的围巾,班吉将它仔细地围好,但仍觉得指尖有些凉。
有人给他披了件外套,可惜这一点都不令人感激,它一点也不温暖,还附赠倒计时。
喔,还有五分钟。
班吉试图理解不断减少的数字的意义,又因为嫌麻烦干脆地放弃。
他转头去看坐在身边的卷发女子,刚好对方也回望过来。
女特工有些迟疑地开口:
『班吉。』
“——你想买点什么?”
“呃……啊?”
“我问你想买什么。”
坐在柜台里的伊尔莎带着一副菱形的眼镜,像个老年人一样从镜框上方抬起眼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
露天咖啡馆、人群和炸弹都消失了。这里是室内,低矮的天花板上垂下一盏昏暗的白炽灯,班吉有些费力地偏过头以免撞到它。
像是个杂货店,只是陈列的货品是不同型号的枪支、大小不一的匕首、短剑、以及一些图纸。
“……你都有什么?”
“自由搏击、剑术基础、射击专精、开锁技术以及解绳结,你想选哪一种?”
“我……”
“或者你想要再来点茶吗?”
“……不用了谢谢。”
熟悉的桌子,熟悉的人们。
多了一个。
他甚至已经懒得表现出惊讶了。
“对新加入的客人有什么想说的吗?”
布兰特对伊尔莎点头示意,转回来向班吉问道。
“关于什么?”
“关于始终没有在这里露面的那位。”
“如果是关于莱恩,我没什么兴趣。”
“所以你对什么有兴趣?”
杂货店主伊尔莎看起来有些意兴阑珊,这次她戴着五角星形的眼镜:“还没有选好吗班吉?”
“我更希望在换来换去的时候能先给我个提示,”班吉叹息着指出,“在见识到实际效果前我觉得直接选择风险会比较大,能不能请求先试验一下?”
“不能,”伊尔莎翻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厚重目录,“不过如果你需要一艘船的话……这个可以提前试验。”
“船?”
“唔,也许你真的需要一艘船。”
棕发的美丽女士拍了拍手,灯光忽地明亮了起来,而且越升越高,直到看起来……
不是看起来,那就是太阳。
箭矢一般划开河面向前驶去的快艇,异样安静的水下车厢,以及——
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所罗门·莱恩。
棋盘。
他忽然回忆起那分割为深浅两色方格的草坪,以及不知此刻是否仍坐在一起喝茶闲聊的人们。
卢瑟是“堡垒”。简是“白格主教”。布兰特是“黑格主教”。伊尔莎是“骑士”。
整个棋盘上最为强大的是——
那么我应该再努力一些。
气泡声消散,班吉邓恩依旧站在昏暗低矮的杂货店里。
这一次接待他的是方框眼镜高领毛衣的莱恩。
“你还想要点什么,我有趣的小朋友?”
这不对,他想。这张脸应该是这么干净整洁的吗?
它理应看上去更杂乱、狼狈,虽然依旧看起来随时可以吐出毒蛇的信子。
班吉随手抓过一只空玻璃瓶砸碎在对方脸上。
「“我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不是什么人梦里的事物。就算那人醒过来,我也还会在这里。”」
“我差不多放弃从这出去了。”
几乎是瘫在椅子上,班吉如此宣言。
“棋盘”是有边界的——走到一定格数后,他无论在哪里都会回到茶会上来。
“说说看吧班吉,他们有什么区别?我是指伊森和你所喜欢的科幻作品里的主人公们?你最开始的时候应该一样是在屏幕上看着他们身陷险境又安然脱身,区别是什么?”
“为什么话题突然就变成了我的爱好……啊,实话讲我觉得没什么太大区别。”
“是这样?”布兰特皱着眉开始举例,“比如你会为了卢走天去学习原力,还是能为了柯克舰长去当轮机工程师?”
班吉直接蹦了起来:“什什什什么就柯克舰长和天行者?等一下你是会说这种台词的人设吗???”
“但我们现在没时间聊这个了,你很忙,该去哪儿去哪儿吧。”参谋先生无视了技术员的当面质疑,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该急着去做什么?”班吉难以理解地环视四周,除了他们所处的桌子外无法张望到其他棋盘草地以外的事物。一个仿佛不会结束的、闲到发慌的下午茶。
“我不觉得我像是在赶着去做什么,不过说起来这里到底是哪儿?”
“严格意义上讲,这是个卡罗尔宇宙。”
卢瑟的声音开始变得遥远而模糊:“而你该回爱因斯坦宇宙去了,班吉。”
镜面破碎,被割裂的影像旋转交错,然后以撞击的钝痛为起点消散。
加大的负压令百分之二十一含氧量的寒冷气体将肺泡充盈起来,气体交换过后的血液带着鲜红的活力与痛楚奔向躯体与肢端的每个角落。
“咳……咳咳、谢谢。”他说着从地板上艰难地爬起来。
“把他捆上。”伊尔莎丢给他一截绳子,指指躺在地上的辛迪加首领。
“Checkmate,Mr.Lane.”
带着微妙笑容的技术员拉紧了绳子。
「“最后第八个方格!”爱丽丝欢呼着跳过小河,在对岸的草地上打了个滚。她突然觉得头上很重。她把那东西拿下来,放在膝上。」
「那是一顶金冠。」
FIN